不想一不明飞行物忽的朝他袭来,他一惊,条件反射一把握住,摊开一看,是一只红色的小瓷瓶,正疑惑,耳边便传来他轻飘飘的嗓音。
“将解药给他们服下,半个时辰之后便会醒过来。”
没有他的解药,他们便只得在林子里睡死过去。
——————————————————————————————————————————————————
薄柳之几人离开花鸟市场,便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拓跋瑞带着青禾和连煜去了绝仙楼解决两个小家伙的温饱问题,而薄柳之仍旧和蔷欢一道儿去了银庆茶楼。
已近傍晚的银庆茶楼依旧人声鼎沸,甚至比白天热闹,人人跟吃了春·药似的亢奋。
也是鉴于此,花翘将她二人带到了二楼之前连煜住的房间。
“花管事,姬澜夜还未回来吗?”刚走进房间,薄柳之便开口问道。
花翘摇头,捏着腰斜坐在凳子上,长指轻勾起桌上的水壶,想起什么又放下,抱歉的笑,“怠慢薄老板了,这房间原先是连煜小爷住的,如今多日无人入住,连杯热茶都没有……”
薄柳之见她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她的架势又像是有话要问……
挑了挑眉,也寻了凳子坐下,清幽幽的看着她。
花翘螓首,一根如笋剔透的指头轻划着茶壶,弯眉扭头看她,勾唇道,“薄老到底是什么人?”
不想她问得这样直接,薄柳之怔了怔,失笑,“花管事不是唤我薄老板?!”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真实身份?!”花翘收回手指,又挽上了鬓角的发丝,且媚且柔的看她。
薄柳之撇嘴,“花管事除了茶楼的管事以外,还兼任神探?”顿了顿,“花管事对我的身份就这么好奇?!”
花翘听话,轻轻笑了两声,那声音要多媚骨便有多媚骨,“不,花翘对薄老板的身份可没那么好奇,花翘好奇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薄柳之眼眸微闪,皱眉,“姬澜夜?!”
花翘嘴角的笑意加深,不说话。
果然是!
薄柳之突觉有些好笑,“花管事若是好奇姬澜夜的身份,不妨直接问他本人……而且,你即以唤他‘主子’,那么他现在的身份便是你的主子以及这银庆茶楼的老板,其他的,重要吗?!”
花翘嘴角的笑滞了滞,美眸盯着薄柳之,好一会儿,她又笑了两声,从位上站了起来,“我家主子已回,薄老板请。”
从姬澜夜的房间内出来,薄柳之脸色有些凝重。
她站在房门口,楼下热腾的声音好似都不能入她的耳,在她脑中回放的是姬澜夜知道溱儿如今的情况时脸上那瞬间的破裂以及眼中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苦痛。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从清泠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姬澜夜脸上看到属于人类的情绪,而且还是那么强烈的一下子爆发而出。
深深吸了口气,她轻轻转了身,看向背对着她坐在凳子上的男人。
他仍旧着了一袭浅蓝色衣袍,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挺拔的背脊微躬着,他一只手拽紧,轻放在木桌上,他就那么一个人,孤单单的,静谧的垂头坐着。
他为自己设了一道屏,那一道屛,将他和外界阻隔,好似永远没人能够穿透那一道屛,走近他,接近他。
或许,不是不能,而是他并没有给人走进他的机会,除了溱儿。
薄柳之眼眶禁不住红了红,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有溱儿在他身边时的景象,他会对她温柔的笑,宠溺的笑,他眼中只有溱儿,他好似只为她而活。而至少,那时候,溱儿还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的姬澜夜,孤孤零零的让人心疼。
蔷欢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这莫名压抑的气氛让她轻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天已全黑了。
于是小声提醒道,“姑娘,天黑了……”
天黑了……
薄柳之眉峰轻跳,看了眼门外,吸了一口气,再次看了眼门内的姬澜夜,摇头,“走吧,去绝仙楼。”
看着她二人离开,花翘从临近姬澜夜的一间房间走了出来,凝眉看了眼从他房门口折射出来的灯火,这才提步走了过去。桑色唇瓣一抿,盯着他孤冷的背影,左心房一处如被细针扎了一下,微疼。
迈腿正欲跨进去,一道似寒冰凛冽的嗓音猛地窜进耳廓。
“滚!”
花翘忍不住浑身一颤。
这是第一次,从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嗓音里听出情绪,即便这情绪,让她无比窝火,可总好比,他永远冷清清的对她!
微微提了口气,听从的收回了腿,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美眸倏尔猛地深旋了旋,斜勾着唇转身离开!
——————————————————————————————————————————————————
回宫的马车上。
因为顾忌到车上的青禾和连煜,所以马车行驶的速度有些慢。
小青禾抱着小狐狸爱不释手,胖呼呼的小手爱抚的一遍一遍摸着小狐狸的脑袋,两只眼珠子只差没贴在小狐狸身上,小嘴儿喃喃道,“小白,小白,小白……”
小白自然是小青禾给小狐狸起的小名儿。
她自己对于这个名字爱得不得了,一路上都在念叨呢。
连煜小爷实在忍不住了,斥道,“白痴!”
小青禾心情好,只是嘟着儿瞄了他一眼,忍着没回他。
连煜小爷脸很臭,眯了眼她怀里安静躺着的小狐狸,这下好了,不看还好,一看脸更臭了,哼道,“小白,果然是白痴取的名儿,都那么白痴!”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去看青禾,果见她双眼喷着小火苗,气鼓鼓道,“小白才不是白痴,你是嫉妒,嫉妒小白喜欢我,不喜欢你。”
“哼,一个小畜生,它的喜欢,小爷会稀罕?呵呵呵……”连煜小爷说完,还不忘孩子气的冷笑了几声,却又有说不出来的滑稽。
薄柳之噗呲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小爷,您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啊,我看小白挺好的,好记好听。”
“你们女人就是见识短,起名都这么浅薄。”连煜抓开薄柳之的手,拽拽道。
还浅薄?!
薄柳之忍俊不禁,“那小爷给取一个不浅薄的名儿?!”
小青禾一听,也来了兴致,大眼睛盯着连煜,想看看他能起什么好的名字。
“嗯……”连煜有模有样的盯着小狐狸,那只小狐狸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却只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瞄了一眼,便转了头。
连煜小爷哼笑,“叫傲狸吧!”
傲狸?!
薄柳之不解,“为什么?!”
连煜抿着小嘴儿,“骄傲的狐狸!”
“……”
“……”
薄柳之和青禾沉默的对视了一眼,而后齐齐低了头看向那只狐狸。
那姿态那神色,倒真有几分像……
青禾摸了摸小狐狸的白毛,“那好,以后你大名儿叫傲狸,小名儿还是叫小白。”
因着青禾挪用了连煜小爷的大名儿,所以连煜小爷也再没嫌弃“小白”这个小名儿。
而小狐狸的名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时,马车突地停了下来。
薄柳之以为到了宫门口,拉开车窗帘的一角看出去,却发现还在大街上。
往前看了看,便见一名士兵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与同样坐在马背上的拓跋瑞说了什么。
拓跋瑞听完,扭头看了眼薄柳之,而后也从马背上下来,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薄柳之看他走近,这才问道。
“有侍卫来报,皇上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往宫门而来。”拓跋瑞没打算瞒她,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