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办法说话,连声音都发不出。
“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你抢走费怀信,那种男人走了也好,我没关系。”她盯着我,目光好似一条蛇:“我只是好生气,我的孩子没有了,他爸爸居然忙着跟另外一个女人逍遥。你生的孩子他才喜欢,对吧?那你们就找吧,怎么可以对孩子这么不公平呢?根本就没有别人,我连梦到都没有过。”她又笑了:“费怀信也蛮厉害的,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能确定是我。可那又怎样?只要我死了,你女儿立刻就会被掐死,勒死、闷死、煮熟,大卸八块,扔进绞肉机,扔进下水道,就和我的孩子一样,变成垃圾。”
我的心霎时就痛得不行,不行!我必须冷静,我不能死,我得把这些话告诉费怀信!
“担心吗?害怕吗?这就是你的报应。”她凌厉地盯着我,句句都像刀子:“本来你可以很幸福,我也可以。我们的孩子还可以一起玩,可谁让你插足别人的感情?谁让你故意害我流产?谁让你这么歹毒?你女儿不是别人害死的,是你自己。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做你的慈善家,你怎么会有这种报应?”
我现在的表情想必已经崩溃,而我的眼前确实已经一片模糊。因为她说得没错,我这始终是一种介入,即便我是无心,也真的让她流了产。
那种自责和焦虑拥有同样巨大的力量,我再次窒息,却只能再次用尽全力地强迫自己冷静。
我不能中她的圈套。
“费家一直在查我,可是我告诉你,你们绝对找不到。我想费怀信马上就能调查出我去过那里,但你们可以严刑逼供,可以*我,想怎样都行。可是我告诉你,你怎么对我,我就立刻怎么对你女儿。你们砍我的手,我就砍她的。你们把我丢到山区,我就把她也丢过去。”她的眼睛里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可你们绝对找不到她,不信你们就试试。你爸爸厉害?你哥哥厉害?费先生厉害?没有关系,我是不会承认的,只要我一天不承认,我舅公就会向着我。我舅公怎么会相信我能做出这种事呢?”她干脆摘了口罩,露出皲裂的嘴唇,她是想让我看到她的笑容,那样子就像只成精的兔子:“两年前我自己也不信,可这是你们逼我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做了就是做了,让我怀孕就是让我怀孕,干嘛不承认?还陷害我流产?”她不停冷笑。
她舅公就是苏先生。
她现在是在跟我谈条件,我反而能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上去已经疯了,可那又如何?她握着的这张王牌甚至不用让我们看到,听着我就得妥协。
我连忙眨眼,表示同意。
她满意地靠到了椅背上:“你肯定觉得我疯了吧?”
我连忙左右晃动眼珠。
“你肯定这么觉得,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找不到,如果你们敢动我父母……啊,你们不敢动的。”她邪笑道:“我舅公不会答应的,没有证据,我不承认。我那天的行程里所到之处没有一处有监控摄像,你们拿什么比对那是不是真的?你们没有证据!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的,因为一个人守着这样的秘密有点辛苦,我需要有个人分享。”
我试着张口,却依然无果,而且麻药似乎过了。我浑身开始剧痛,腰上尤其是疼得厉害。
“你们两个在那里算计着杀我,杀就杀,大家一拍两散。”她望着我,说:“可是你又来装好人,你装吧。这只肾就算是你的教训。真是可悲,你差点就连子宫也没有了……”
“盛小姐……”我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就被氧气罩劫了回去。
“别讲话,你会窒息的。”她说着,站起了身,戴上了口罩,手臂抬起,动了动手指,仿佛招手的对象是她的疯狂粉丝:“我希望你活着,不过如果你死了,你很快就会在下面跟你可爱的女儿团聚。”
她说完正要转身,我不知哪来一股力气,从满身的管子中挪动了分毫,用手攥住了她的手指。
她立刻甩了一下,我拼劲全身的力气去握,我还有问题要问她!
她挣扎不开,只得扭过头,瞪起了眼睛:“如果你不松手,我立刻就安排掐死你女儿!”
我不是要把她怎么样,我只想问她到底要怎样才把孩子还我?我可以什么都既往不咎,只要她把孩子还我,我可以不复仇,我也会这么要求费怀信!
但她没有动,只是沉默地等着我失去最后的一丝力气。等着我重新昏迷。
浑身一直痛,即便昏迷也没有轻松。我很快就重新张开眼,病房里却已经没有盛萌萌。氧气罩仍扣在我的脸上,我试着动弹,手却被按住。
是费怀信!
他穿着半透明的隔离衣,隐隐能看到左手臂上厚厚的纱布。他只按了一下我的手,立刻就摸到了我的脸上,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能看出我的焦虑跟慌乱:“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只能晃动眼珠,在巨大的焦虑中不停张口,却因窒息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急。”他一边按铃一边摸着我的脸,不停地安抚我:“你还不能说话。宝贝,别急。”
我怎么可能不急?他不知道盛萌萌来过!我怕他杀盛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