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礼貌地朝黄埔玉福了一礼,穆婉秋拉着墨雪转身就走。
越到马车前,她脚步越凌乱。
马车里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冒充黑木骗她?
要不就现在改道逃走?
尽管知道背后黎夫人一众正灼灼地看着她,可想起那日被阮钰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的事,穆婉秋还是觉的生命比面子更重要,念头闪过,她眼睛向左右看去。
除了前面马车停留的大道,左右都是干枯的灌木,清明时节,刚刚抽出新芽,远远望去一目了然,别说取道逃走,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人。
“白姑娘请······”见她脚步停下,黑衣小厮叫了一声。
穆婉秋瞬间冷静下来,不觉暗笑自己愚蠢,这漫山遍野都是人,马车中人怎敢轻易就掠了她,“……我只要小心些和他打声招呼就走,应该没事。”心里想着,穆婉秋在离马车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来。
她一手紧紧地抓着墨雪,另一只手缓缓地伸向车帘,嘴里说道,“黑公子安好……”
手刚触到车帘,就见里面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手,一把将穆婉秋拽入车中,随着墨雪一声惊呼,山上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传说她是黑木的入幕之宾,果然不假!
黎夫人皱皱眉,回身朝错愕的众人招招手,“走吧······”
阴柔狭长的眸子瞬间一亮,黄埔玉纵身奔向马车。
“…···怎么是你?”惊魂未定地被拉入一个人怀中,穆婉秋正要大叫,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回头,竟是黎君,正笑看着她,瞬间睁大了眼,“你……”
“嘘······”黎君把手按在嘴唇上,“仔细母亲听到······”
穆婉秋立即安静下来,听墨雪叫,就应了声,“雪儿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回头低声问道,“你怎么竟冒充黑公子?”
“见你被姊妹们缠住,才想了这个法子救你脱身······”想起他这群难缠的姨母姐妹,黎君比谁都头疼,见穆婉秋吃吃地笑,就问,“你刚刚怕什么?”听到她凌乱的脚步,还以为要见到黑木她是紧张欣喜,后来见她竟隔着老远去掀车帘,险些让他母亲看出睨端,他才知道她是害怕。
“我······”穆婉秋一顿,这话她还真不好解释,正犹豫间,就听车外黄埔玉的声音传来,“黄埔玉拜见黑木兄·`····”顿了顿,见没有回应,黄埔玉又朝马车拜了一拜,道,“相请不如偶遇,难得黑木兄光临大业,还请到舍下一叙……”
屏住了呼吸,穆婉秋紧张地盯着车外,感觉一阵风声,黄埔玉就要上来掀车帘,穆婉秋忍不住呀的一声,回身一把将黎君推倒,用身子挡着他的脸。
正要发功禁止黄埔玉挑帘动作的黎君一怔神,随即一仰身,很配合地抱住了穆婉秋,唇边还带着丝丝笑意。
连问了几句没有声音,黄埔玉就伸手撩起车帘,一眼瞧见车内缠绵地滚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色一阵涨红,刷地一声,他迅速放下车帘。
立在马车外,黄埔玉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车里传出一个声音,“多谢黄埔兄抬爱,今日黑某有事,不能应约,他日定当亲自登门拜访……”正是那日在李记门前听到的黑木的声音。
犹豫片刻,黄埔玉叹息一声,“黄埔玉告退······”
吱呀一声,马车缓缓地向前驶去。
直听不到黄埔玉的脚步声,穆婉秋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坐直身子,一面拍着胸口,“还好,他没认出你,否则就惨了······”穆婉秋相信,一旦知道马车里的人是黎君,山上皿黎夫人为首的那群女眷立马就会把她拆解分吃了。
这是什么话,让黄埔玉看到她躲在黑木怀里就不惨了?
听了这话,原本偷得软香,黎君娇好的心情一扫而空。
说了半天话,没听到声音,穆婉秋才发觉气氛不对,一回头,黎君正闷坐在那不言不语,不觉有些莫名奇妙,腹排道,“又怎么了?不就把他推倒了吗?是他冒充黑木,她帮着遮掩啊!······倒像是他被夺了清白,被人欺负了似的······”心里狠狠地骂了句“······小气鬼!”穆婉秋扭头撩起车帘向车外看。
念她自阮钰逼婚后,就一直闷闷的,黎君索性带穆婉秋出城去了西郊,远离熙攘的人流,没有俗事纷争,穆婉秋玩得倒也开心,回到白府,天已经上了一层蒙蒙黑影。
“小姐可回来了,这一整天您去哪了,让奴才好找……”远远瞧见穆婉秋下了马车,墨雨从白府门前的台阶上一步窜下来。
“哥回来了······”瞧见墨雨,墨雪呼的一声跑过来,“我和小姐踏青去了,哥回来也不打发人事先传个信儿……”说着话,见墨雨盯着身后马车瞧,也回过头去。
和黎君话别,穆婉秋放下车帘,挥手让马车离开,这才转过身来,“雨儿回来了?”
“小姐和谁去踏青了?”墨雨紧盯着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和······”刚要回答,想起墨雨对黎君成见颇深,墨雪又闭了嘴,扭头看着穆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