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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接到老蒋的电令后就着手布置进剿占据甘、宁等地的人民军,可杨虎城很清楚,他能指挥动的只有麾下三个师和陕北井岳秀的一个师,考虑到还要留下一定的兵力稳定地方防范共匪,能用来进剿西边强邻的兵力充其量也就四万左右。而从此前人民军横扫甘、宁等地的一系列作战行动来判断,该部兵力肯定不会低于四万,并且战力强悍,杨虎城估计自己这分散在几处,又指挥不便的四万多兵力很可能不是对方敌手。
尽管自己的职责是安定西北各省,可也决不能自己在这边拼命,却让青海、陇南等地兵力坐以旁观。再三思量后,杨虎城决定将自己的作战方案上报南京,同时向老蒋求援。
当然,杨虎城可不希望南京的中央军进入陕西,因此,他在电报中除了上报作战方案外,就是向老蒋要粮饷、要装备。杨虎城的理由也很充分,从去年大战至今,其麾下的破旧装备就一直没有得到更换,军饷也没有领足,现在就要打仗了,总不能让拖欠粮饷的部下拿着老掉牙的汉阳造去拼命吧?而且,在人民军占领兰州、天水等地后,原来和青海、陇南保持联络用的有线电报已经被切断,为了便于指挥陕北、陇南、青海等地部队同时对人民军发动的进攻,杨虎城请求南京方面调拨6、7部无线电台,并派遣电台操作人员,以实现师级联络无线电化,协调各部统一行动。
10月初,当老蒋接到杨虎城的求援电报后,便将朱培德和何应钦找来,研究杨虎城的作战方案和请求。
“西北各省兵力,陕西境内有杨虎城三个师,井岳秀一个师,陇南鲁大昌一个师,青海马步芳一个师,且分散各地,联络不便,杨虎城请求增派无线电台也算合理。”看完杨虎城的电报后,何应钦思量了一会儿,毫不客气的指摘道:“不过,杨虎城这个方案,兵力太过分散,六个师,除了负责维持地方以及防范共匪的一个半师外,其他四个半师竟分兵六路。力分则弱,这可容易让对方各个击破啊。”
在杨虎城的方案中,陕北井岳秀出动一个旅加地方民团总共7000多兵力自定边进攻宁夏河东地区;孙蔚如师自关中进攻陇东;赶回陕西不久的马青苑师接防段象武部防区,自两当、徽县进攻天水;陇南鲁大昌部自武都、康县进攻成县、西和、礼县等地;而青海马麟则出湟水谷地进击兰州,马步芳自甘州进攻武威。
“陕西那么大的地方,内有共匪滋事,东有阎锡山回去后的山西,杨虎城留下一个半师安定地方、防患未然并不为过。我看他这个六路围攻也是不得已。”朱培德在一边接口说道,“陇南、青海、陕北等处的兵力相隔太远,无法予以集中,他能想出用无线电台协调指挥也算不错了。只希望在六路围攻中,杨虎城的那两个师能有所做为。”
“益之兄说的有道理。”何应钦仔细看了看面前摊开的地图,指点着说道,“如果杨虎城是用其他几路人马来吸引、牵制敌方兵力,而他集中两个师四万左右兵力,自关中、陇南向敌发起攻击的话,进占陇东、陇中还是有可能的。”
“益之,敬之,要是把物资和人员现在派给杨虎城,他需要多长时间准备?”老蒋问道,“年底前能不能恢复甘、宁两地?”
“即便我们现在就把粮饷、装备、人员调拨到位,杨虎城至少也需要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朱培德指着地图,十分肯定地说道。
陕西境内杨虎城和井岳秀两部间的联系还算方便,目前可用有线电报联系,可陇南、青海两地却和陕西失去联系多日。即便老蒋派遣的无线电台现在就抵达杨虎城处,可杨虎城把人员、电台转送到鲁大昌、马麟、马步芳等人手中仍需要不短的时间。西安距离南郑有近400公里的路程,从南郑到陇南武都又有300多公里的路程,而从武都辗转到西宁又有7、8百公里的路程,西宁到甘州还有近500公里的山路。而且这些道路最多也就是通行个马车,汽车那连想都别想。这样的交通条件,从西安辗转到甘州约2000公里路途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朱培德这还是望少里说了。
“现在日寇占我东北,我方力量目前不足以与日寇抗衡。为将来与日寇对决计,西北这个战略大后方必须处于中央控制下。”思及中、日间的形势,老蒋忧心忡忡,遂决定道,“杨虎城所提的这些要求,中央都可予以满足,有关人员、物资的调拨就由敬之办理吧。现在是10月初,命令杨虎城他们在11月底前发起攻击。”
见老蒋难得的慷慨一回,何应钦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均座,自从宁夏事变后,马少云就多次来电,说是想带兵回宁夏解救他老娘,是不是同意他回去?”
老蒋听后正在思量间,朱培德却道:“若是换在其他时候,马鸿逵带兵回宁夏还能助杨虎城一臂之力,恢复甘、宁也更有把握,可现在这个时机不对。马鸿逵此前一直滞留在泰安一带,要想去宁夏,无非是北上北平,经平绥路到包头后辗转去宁夏北部。可现在关外事变,平津一带的东北军恐怕不会让他这个时候带兵过境。再说,前几天均座和张汉卿都同意了傅作义在绥远收留灾民、难民的方案,若是马鸿逵带兵过境,恐怕会打扰地方,让好事变成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