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她又想起来:“对了,芍药,你还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谢春江那眼神吗?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说,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庆之是不是快要放班了,我找他一块儿再去墨竹楼坐坐。这吴州,似乎处处都是事儿,好像个个都有秘密。”
听她这么说,芍药也想了想:“夫人,倒是有些异样,不过他若有事自会主动去找侯爷,夫人何必操这份心。”
“看不到自然不操心,看到了就顺道过问一下,如果是无关紧要的,放下便是,如果是紧要的总是多条线索。”玉璧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闲得发慌了!
对此,芍药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等萧庆之放班了,把这个随时充满围观精神的夫人扔给自家侯爷去管。结果,自家侯爷顺利被充满围观精神的夫人给拐带了,两人手挽手,无比有伤风化地走在去墨竹馆的路上。
墨竹馆里,谢春江也正在左右为难,他倒不怕自己出什么事,但他是谢家的人,总不能只为自己的义愤而拿整个谢家人的命去填。这样的事,谢春江做不出来,所以他才会为难。就在他深感为难的时候,路山忽然跑进来,说道:“爷,那位夫人又来了,这回身边还带了个人。”“什么人?”谢春江从座中站起身来,眼睛细细眯起,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听旁边的人称侯爷,想来就是爷念叨过的晋城侯。”于是,谢春江不再挣扎,晋城侯都上门来了,这样的机会不抓住,日后就只能去后悔。快步随路山走到雅间门外,谢春江整了整衣袍才示意路山敲门,只听得门里传来一个柔和沉缓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学生谢春江求见。”萧庆之是督师,谢春江自称学生既是客气,也是对萧庆之的尊敬。
雅间里,萧庆之抹了把嘴,有些恨恨,差点小玉璧就到嘴了,却被打断了!可还能怎么办,人都自称学生了,他这做老师的总不好放着学生在外边,自己在里边干吃光抹净的勾当:“进来吧。”
看到雅间里的两人正襟危坐,谈春江绝对想不到刚才两人还在就“一被子”的问题发生争执:“拜见督师。”
“不必多礼,看来你是个读书人,那你就应该清楚,我这个督师可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空头读书人。”能叫他一声督师的,都有功名在身,再小也是个秀才,萧庆之心中暗暗想,当初也许应该答应阁老考会试,现在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督师说哪里话,督师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又何需拘泥于功名。”谢春江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想,要怎么跟督师说士廷兄的事。
结果,萧庆之压根不用问,直接就挨过来问一句:“我知道你在吴州交游广阔,可认得一个名作张士廷的士子,他与你是同一届的秀才。”闻言,谢春江大感激动,连忙拱手深深一礼道:“回督师,学生正是为此事求见督师。学生与士廷本是同窗,去年末,士廷私底下发动万民血书之事。不瞒督师,那封书信是我托门路让人送到京城去的,血书之事到现在还没有回信,只怕那书信已无所踪。书信且不说,如今士廷身犯牢狱之险,学生伏请督师相救。、,这就是读书人的热血,萧庆之起身扶起了谢春江,目带赞赏,倒真有了为天下士子领袖的些许风范:“这件事正在查,不出三日必会有结果,你也不要多去打听,到时候自会有消息给你。”话一说完,谢春江眼圈都红了,几欲流泪地就着萧庆之扶他的手,道“督师……学生谢过督师。”
“既然到了这里,我倒有件事需要交给你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办。”萧庆之拍着谢春江的手臂,问道。
“督师只管吩咐。”谢春江以为萧庆之要交给他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答应之后连背都挺直了几分。
没想,萧庆之很快就扔出一句:“继然你地界儿这么熟,帮我寻访一下,附近哪里有适合开茶馆的门脸,不需要太大,但要清静干净。”瞬间,谢春江就蔫了:“原来是要找铺面,这个事,学生倒也有主意,督师且等几日,学生定能帮督师妥一间得宜的楼舍。”
但是很快,萧庆之又一句话让谢春江精神起来:“劳烦你了,也是玉璧想着在这里开个茶楼,她闲不住,日后还需要你多帮衬。”“啊,陈尚令要在吴州开茶馆么,那太好了,陈尚令可是陛下的御用茶水宫女,吴州的茶客有福了。”谢春江爱茶,虽然不是那种一张嘴就能说得头头是道的行家,但确实有满心的喜欢,要不然不会说话的时候冒绿光。
“那就劳烦你了。”
不过两天时间,谢春江就派了人到萧庆之和玉璧暂居的小院,把符合要求的三处地方划…出来。玉璧带着芍药去看过后,选中了临近吴州府衙的一间茶馆,那里住着不少非富既贵的人。
对玉璧来说,既然要宰人,当然得挑有钱的人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