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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哈利梦中又回到了阿兹卡班的囚室,小天狼星枯瘦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恳求他救他出去。哈利握住他的手,再一抬头,小天狼星双眼变得血红,对着他的额头念出死咒。哈利明白这是一个梦,他睁开眼睛,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然后转过身,强迫自己再次入睡。
这一次,他又变成了一条蛇,死死地缠住一个人,那是一个少年,他拼命地想挣脱。哈利感到一阵恶心,他想要放开那个人,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少年激烈地扭动,然后渐渐无力,最后抽搐两下,昏了过去。在他垂下头来的瞬间,哈利看见了他血红的双眼。哈利明白了,那是年轻时的伏地魔,那时候他还叫汤姆里德尔。
哈利再度惊醒。他坐起来,抱着膝盖,不想再睡了。静坐一会儿之后,他爬下床,施了一个荧光闪烁咒,从抽屉里翻出一叠旧论文。那是特瑞西给的,汤姆里德尔的学生论文。哈利一页一页地翻看,最终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年轻时的伏地魔,也比他强过太多。伏地魔对魔咒的掌握、对魔力的理解,绝对远远超过了一个学生的水平。论文里面提出的观点依旧非常独到,哈利相信即使现在,随便拿其中一篇寄给《魔法前沿》,也很可能会被刊在卷首。伏地魔对魔咒的各个方面均有涉猎,甚至专门研究过远古巫术和暗诅咒术。
哈利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在这里,半夜三更看着伏地魔的旧论文。也许在五十年前的这一天,同样在霍格沃茨昏暗地灯光下,年轻的伏地魔熬夜伏案,写出了这篇文章。也是这个少年天才,走出霍格沃茨之后,改头换面,再回来时,成了人尽皆知的大魔头。哈利忽然很想知道,伏地魔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痛恨麻瓜,是什么让一个冉冉升起的魔法界新秀,变成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
哈利的目光落到一篇论文的署名上,推荐教授那一栏赫然写着:霍格沃茨变形学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哈利微微有些震惊,伏地魔居然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学生。他想起了入学前艾玛太太的话,世界上如果还有谁能第一时间洞悉伏地魔的动向,那一定邓布利多。哈利隐约觉得,在伏地魔的事情上,邓布利多教授也许知道的非常非常多。
哈利慢慢地翻看那篇旧论文,这是一篇关于变形术原理的解析,从咒语发出前的魔力流动,分析道魔力附着后的物质转化。哈利自己最感兴趣的就是变形术,这篇论文引经据典,洋洋洒洒,一路写下来,有伏地魔自己实践之后总结的最流畅的魔力流动途径,也有一些对改变施咒手法后会导致的效果变化的猜测。哈利对着论文一遍看,一边用无声咒一一验证。
等到罗恩醒来时,只看见哈利一人在熹微地晨光中发呆。罗恩揉揉眼睛坐起来问:“哈利,你一夜没睡?”
哈利回头:“这个理论是对的,一个魔力原子可以阻挡光子,两个魔力原子可以阻挡轻元素,多个魔力原子叠加可以抵挡更重的元素,魔力流动实质是调整魔力原子振幅,所有魔法效果实现的途径都是原子共振——”
“你在说什么?”罗恩揉揉脑袋打断他,“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在说,”哈利对着罗恩放在床头的魔杖伸出手,凝视几秒,魔杖居然颤颤巍巍地立起来,“伏地魔的魔法粒子流理论是对的。”
罗恩张大嘴,半天吐出一句:“这,这是无杖无声!”
“伏地魔是天才。”哈利说。
这时,隔床的西莫也悉悉索索地起床了,哈利撤回手,魔杖啪地掉回桌面。
“你得告诉赫敏和特瑞西,他们肯定高兴坏了。”罗恩兴奋地说。
哈利点点头:“我会说的,等我从阿兹卡班回来。”
“哦,对,你今天要去阿兹卡班。”罗恩挠挠头说,“你还不准备一下吗?”
“要。”哈利说着,伸个懒腰站起来,从床底下拉出箱子找衣服。他的衣服不多,除开校服,还有一件礼服长袍,和一件普通的斗篷长袍。哈利不知道穿哪件比较合适,他想起了那个在他梦中反反复复出现的肮脏监狱,最终拿起了斗篷长袍。
这时,罗恩一通翻箱倒柜后,带着焦急地询问哈利:“哈利,你看见斑斑了吗?”
“没有。他没在抽屉里?”哈利仔细地把纽扣扣到第一颗。
“没在,斑斑会去哪儿,他明明最近跑都跑不动了的。”
“也许他昨晚觉得好多了,自己出去玩了吧。”哈利随口应付着,把头发梳起压平,然后回头看着罗恩,“去吃早饭?”
罗恩还是不甘心地又翻看了一遍抽屉,斑斑确实不在。他也没有更好地办法,垂头丧气地跟着哈利下楼吃早饭。
两人各怀心事地下楼,刚转过楼梯,就看见赫敏站在公共休息室里,一直往男生宿舍这边张望,看见他们下楼,焦急地冲他们招手道:“哈利!”
“怎么了?”哈利、罗恩加快脚步走过去。
“这个,”赫敏把一张报纸拍到哈利手里,“快看!”
哈利低头一看,是《巫师日报》,今日头条明晃晃地写着:“摄魂怪叛变——阿兹卡班重刑犯尽数出逃。”
哈利迅速扫过全文,在文章最后列出的出逃食死徒名单里,排在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后面,赫然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哈利感觉一阵晕眩,他甩甩头,然后一把捏住报纸说:“我去找卢平教授。”
罗恩、赫敏立刻跟上他。三人说出口令跨出公共休息室,一眼就看见特瑞西站在门口,急得直跺脚。见他们出来,特瑞西也立刻跑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张《预言家日报》,问哈利:“看到消息了吗?摄魂怪集体叛变,阿兹卡班食死徒几乎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