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车,一路跑了过来。
脸上的焦急,像是真的,又像是装的。
一来便拖住了我的手臂,气势汹汹的样子把柯基都吓到了,小家伙很仗义地咬住了他的裤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拖他。
我被他从长椅上拖了起来,他一边说:“先跟我走。”
我尽量让自己下盘稳一点,站在原地,与他对抗,“把护照给我。”
“先跟我走。”
“你不是说要来跟我护照?”
“先跟我上车聊聊可以吗?”他愠怒地瞪着我,“一定要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跟我争执吗?”
我怕招来警察,还是被他拖进了车。
他快速地发动了汽车,说:“安全带。”
我没系。
他催促,“安全带!”
我还是没动,他只能熄火。
轻身过来,拽起了安全带,试图绑到我身上。我扯住他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就不能放了我吗?”
他动作一僵,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求你了,温励。”我觉得好累,快要爆炸了,“你把我use了五年,现在你已经结婚了……我特别想回家,真的,你不能因为我无依无靠就这样欺负我。你不能跟他们一样。”
“只剩四个月了。”他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泪,说:“我保证,你再忍耐一下。”
“不要了。”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骗我,“你把护照给我,我要回家。”
他沉默了一下,声音冷了下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遇到,我上次就说想回去了。”
他靠了回去,说:“两个月之后回去,我替你安排行程。”
“我现在就想回去。”
“现在不可能。”他烦躁地说:“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况且你知道你现在上飞机的后果吗!”
我察觉到不对劲,看向了他,问:“你说什么?”
他抿了抿嘴,没吭声。
“我现在上飞机有什么后果?”
“两个月之后走,我发誓这次不是骗你。”他叹了口气,说:“既然最近不想见我,那我也不会来见你。你尽量休息,我现在送你回去。”
我的确跟不上趟了,直到他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才想起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了?”
“你去过医院。”他可能也知道隐瞒不住了,“被人跟踪到了。”
他的神态语气都相当冷漠,让我觉得很恐惧,“你想要吗?”
“不想。”他直截了当。
“所以,你……”
“法律和教会都不允许流产。”他冷冷地说:“你可以省下来,我会负责。你可以让他在你身边,或者回来家族,你可以自己决定。”
“你不想要?”我的心真是凉透了。
“没有人在这种时候还期待孩子,我甚至怀疑你有没有吃过避孕药。”他蹙起了眉,说:“你最近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接电话。等陈秘书来通知你,她会和你一起回去,照顾你的生活,等我把事情解决再去接你。”
我没吭声。
而他停了停,态度更恶劣,“如果想在中国流产,也随你喜欢,别忘了通知我。”
“所以你不想要……”
大概是因为我太幼稚了,他说了那么多,我只听到了这一句,也只听懂了这一句。
我啊,其实很期待,我一告诉他,他就可以先高兴一下子,然后我一样,再开始惆怅。
而不是吼我,好像我做错了事,弄得他特别烦,这种标准的婚外情后发现私生子的嘴脸。
不过想想也是,我在他心里,是戴耳环的,而不是戴戒指的。
他烦躁地抿了抿嘴,扭头瞪着我,说:“我当然不想要,但我已经说了,决定权在你,我只要你必须等到他三个月之后再上飞机,否则你一旦在飞机上出状况,根本就没有条件给你施救!”
“我知道了。”
我已经无话可说。
他停好了车,拎着我的东西下来,柯基跟在我身后,凶狠地对他龇牙。
我抱起它,跟在他身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又回了那个房间,温励把东西替我放下,问:“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现在的脸色依旧是冷的,“你说吧,做什么都好。”
“去逛街吧。”他伸手过来试图摸我的脸,我很别扭地让开了。他便收回了手,说:“我们去选戒指。”
“选耳环吧。”
“温柔……”
“好!”我还是不要再吵架了,“选戒指。”
“不要哭了。”他伸手揽住了我的肩,在我头顶上亲了一下,态度稍微好了些,“我只是担心又生气,怕你出事或者自杀。”
我依然没说话。
之后就把柯基留在房间里,我们又去了商场。
柯基很不高兴,温励先出去,它就挡在门口,一副想要撵走他的架势。
我觉得很感动,它是站在我这边的。
哄了它半天才让它放心地回去睡觉了,我跟上了温励,进了电梯。
他按了楼层,伸过手来,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