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正常。”他笑了起来,“凡是出名的,都有人想杀他。富豪榜上的哪个人背后不跟我们这种人扯上点关系?我的意思主要是,我身边当然也不是绝对安全,我们跟白道生意一样,有我一家,也有别人。以后这种场合你别乱带着孩子去,这次也带上枪,多带几个人悄悄跟着,注意一点。我虽然查过了,但咱们经不起万一,别是我信息有误,让人家把你俩绑跑。”
“我知道。”
“不过应该没事。”他笑着说:“别这么紧张。”
我估计这只是繁盛对于任何事件的第二手准备罢了,哪怕有一丁点不合适,他都肯定不准我跟音音去。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但我装得很生气,一整天都不想搭理繁盛,他表示坚持己见,估计在内心里骂我头发长见识短。
之后繁盛叫我看手机,说什么型号都ok,然后要稍加改动。他们的手机是特制的,为了防止被监听,并且方便监听我,大概需要两星期。
我挑了个最贵的,并且要求换个镶宝石的黄金外壳。繁盛以此要挟我必须跟他说话,我顺势下了这个台阶,得了个值钱的砖头不说,还避免坚持生气太久被他改变主意要跟着去。
之后繁盛频繁地去跟心理医生聊天,音音也聊了两次,就说不用再多去。
于是我单独带着音音在斯德哥尔摩玩,这边风景很美,有一些水路,音音很是开心,还问我,“妈妈,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是一种病。”
“这里的人都有这个病吗?”
“不是,是在norrmalstory广场有一家银行抢劫案,抢劫犯绑架了其中几名职员,后来警察把他们解救出来,但他们却给绑匪求情,同情劫匪,还对劫匪保持敌对态度。这起事件引发广泛关注,继而把它命名成了一种新的心理情况,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音音听得懵懵懂懂,“为什么他们要给绑匪求情?”
“这就很复杂了,妈妈知道的不清楚。”
“哦。”他说:“你讲讲嘛。”
“那你以后如果在书上看到了,就以书上的为准,好么?”
“嗯。”他点头。
“我不知道这个案件的细节,但我记得我的老师说,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很多,第一当绑匪提出了正义的理由,并且得到人质认同时,比如他家里很穷,父母孩子都需要养活,社会福利太差,他才得以这样做。然后,人质可以明白绑匪会危机到他的生命,还有,绑匪会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另外他们要有一定的隔离,最后就是,让他们相信,要逃脱是不可能的。”我只记得大概一点,“这样,他们就会认同绑匪世界的规则,对他产生同情、帮助,甚至崇拜。”
音音认真地听着,过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妈妈……”
“嗯?”
“我就是这样对大白的。”
“是的,这样他会认同你是主人。但我们训练狗是为了帮助我们的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它们,避免了它们跟我们敌对,这不是一件坏事。”
他没吭声。
“怎么啦?”我搂住他的肩膀,“干嘛这种表情?”
“林阿姨也是这样对我的。”他在我怀里蹭了蹭,抬起眼睛,望着我说:“四条都有。”
我不由一愣,搂紧了他,说:“别想了,宝贝。林阿姨不是那样的。”
他还是没有住口,“是真的。”
“只符合一条是没有意义的。”
“我明白,四条都符合才行。”他说:“她常常关我禁闭,还打我,她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她是为了让我成才。”
我一下子就没话了。
想想繁盛说关于林至美对待音音的事,真的四条都符合。她跟繁盛在一起时,繁盛的势力稍逊于她,仔细想,她做的事还真是符合所有条件。
“那你喜欢她吗?”
他不抬头,也不吱声。
“别难过了,她已经死了。”我心疼得安慰他,“但你以后要记得,只要你没有犯罪,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你的人身自由,没有权利打你,包括你爸爸和我。这样第四条就永远都不会成立。”
他从我怀里挣了出来,问:“那妈妈我是不是有病了?”
“没有啊,医生爷爷都说你没有。”
他坐好,耷拉下了脑袋,“可我到现在都不是很讨厌林阿姨,她有时对我很好。”
“那也是真的。”我说:“她只是恨我,把对我的仇恨转嫁到了你的身上。”
他依然不甘心,“她真的不是希望我成才吗?”
“当然不是,”我不想去承认林至美的好,孩子的世界黑白分明,就让他分明下去,我不需要我儿子时刻惦念着一个虐待过他的人,哪怕她曾对他有过所谓“为他好”的善意,“她只是恨我,才会那样对待你。”
“可是我爸爸也打我。”
“你爸爸符合其他的吗?”
他摇摇头,忽然又道:“他前些日子对你那样符合……可是我爸爸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