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蹲下去,拉过他的手臂,剪开他的衣服,的确是擦伤,但面积几乎与穿透伤无异。
我没有找到麻药,只找到一板不知道还有没有效的去痛片,让他吃了,开始给他洗伤口绑绷带。
这栋房子的隔音非常好,所以我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房间里静得几乎一片死寂。
绑得差不多了,突然听到繁盛的声音,“你想出去还是继续?”
“有路出去么?”
“有。”他说:“浴室里有条路直接通到停机坪。”
“这是谁干的?”
“我爸爸弄得,怕万一出事,我和阿景跑不掉,”他说:“你知道嘛,停机坪离后门不远了。”
“我在不需要后门。”
他没说话。
既然已经这样,我也不介意说实话,“有别的路出去继续打么?”
他看着我,说:“也有。”
“那等下你出去吧。”我说:“把另外一条路告诉我。”
他依然看着我,依旧沉默。
我知道他想听什么,“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猜对了。我要杀了她。”
他回避了我的目光,低下了头,“我早告诉你根本不可能。”
“所以你没事做就画幅地图给我。去你的基地之前,你也说不可能。”
他的眼睛突然红了,腮帮子鼓着,像是在咬牙。
“快点。”我说:“现在都不知道林至美还在不在外面,是不是已经跑了。”
“不会。”他摘了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声说:“她一进来,珍珍他们就已经把各个出口的门卫全都弄死了,电网也打开了。”
我一愣,“我怎么没听到这段部署?”
“这是备用方案。”他咬了咬嘴唇,说:“要咖啡就是这个方案。”
“是你问我要不要咖啡的。”
他白了我一眼,忽然满脸轻松得笑了,“就你这点水平还策划杀人家。”
我没说话。已经完全不知道繁盛到底打算怎样。
“走吧。”他站起身来,说:“另一条路在衣柜后面。”
我确定我需要提醒他一下,“这件事是我的决定,要你善后已经很抱歉了,所以你不用跟我走,出去吧。既然直接通到停机坪,那我现在教你飞也来得及。”
他脚步一停,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就我这点水平,也许也够了。”我认真地说:“我有预感,真的,她会死在我手里。”
他又抹了一把脸,然后戴上了眼镜,侧过脸,“那就走吧。”
“我是去送死的。”我得讲好,“而且我不是为了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她约来这里吗?其实到外面一样ok。”
“不知道。”难道不是因为他熟悉环境?
我真的感觉他这次不是在骗我了。
他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转过身,看着我,从未见他像此刻这样认真冷峻过,“我妈妈走前,在这栋房子里,做了一个跟你现在一模一样的决定,而且她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看着他,被他这种表情镇住了。
“如果她当年成功了,我爸爸就不会死,阿景也不会,我也不会遇到你,没有音音。”他的眼睛依旧红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所有人都会很幸福。”
我没有听得很懂,但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她为什么没成功?”
“我爸爸没帮她。”他极其坚定,并且弯起了嘴角,“所以来吧,不论你是为了什么,我都会帮你打到最后。”
真的感觉……就像一个魔咒一样。
“那音音呢?”
“找了个借口放在警察局了。”他招了招手,“来吧。”
不错,我一边过去,一边在心里夸奖他:像条汉子。
我俩合力打开了衣柜门,依旧是繁盛打开机关,里面的路也依旧一样。
这次他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这边能到我祖父的书房里。”
“怎么会这样安排?”
“书房里有监控总台,打掉监控我们就能去走廊了。”
“那你祖父知道这条路吗?”
“这条是他建的。”
“那他今天在?”
“放心,书房通常我在用,我爸爸走前它也是我爸爸的。”
看来是个权力集中地带。
“可如果他……”
“不阻止怎样都好说。”他冷冷地说:“阻止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