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很小,来的大都是亲戚,niclas家里那两个抢遗产的也来了,但恭恭敬敬的,不见丝毫忤逆。
我们看着niclas躺在棺木里,他用手枪打了自己的太阳穴,为他化妆的是基金会曾经援助过的一位殡仪化妆师。他将他打扮得很漂亮,完美地再现了他英剧的脸,一根一根地将他褐色的头发梳理妥当。
但那双棕色的眼睛永远都不会再张开了。
我想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我跟老头的葬礼上。他穿着深灰色的礼服,优雅而风度翩然地端着酒杯,微笑着对我说:“您好,婶婶,我是niclas。新婚快乐。”
那年我们都还很年轻。
我还不知道他九年之后就会躺在墓地里,就像当初我主动与他碰杯那样。
如今也是我先给他献了花。
我们的友谊始于一场婚礼,而今天是他的葬礼。
bauer夫人神色哀痛,但她很坚强,并没有流泪。他们的女儿状态好了不少,但人很消瘦,十分憔悴。
没有任何人说起他的病情,虽然大家心里大都清楚。也没有人斥责他的自杀,他已经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是奖励还是惩罚,都由神来决定。
下葬时,下起了雪,此时已是深秋,非常地冷。
这一年又快结束了,而我们身边似乎只有一件不坏的事,就是我哥哥似乎有了消息。
此外全都是一出一出的悲剧。
以及一幕一幕地残酷。
这次教会来了很多人,因为基金会和教会性质不同,但都致力于慈善和救赎。所以我们跟教会有不少联系,他们也很喜欢niclas,他是那种用仁慈来解读《圣经》,并将它发挥到了最大化。
就像他女儿那篇遭到奚落和歧视的演讲里写的:我爸爸是和平时代的英雄。
葬礼结束之后,我和韩千树跟bauer夫人解释了一下,要稍微晚几分钟跟大家汇合,我们想去看一眼繁景。
上次我来时很匆忙,没带什么东西。
我想她虽然是德国国籍,但外表和骨子里都是个中国女人,便带了些吃的做贡品。既然是为了爱情而死的,只能送她些玫瑰。
她的相片在雨幕中栩栩如生,笑得灿烂又开心。在我认识她以后,她就很少这样笑,可见繁盛要挑出这样一幅照片,也是极为艰难的。
出来的路上,韩千树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冷。觉得最近的一切,哦不,是这些年来,我所经历的,看到的一切都像这场雨一样,这么阴,这么冷,这么延绵,又这么压抑。
他叹了口气,握住了我的手,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事全都令人难过,还是单纯的受凉。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也病倒了。
发烧之后躺到了医院里,呆了好几天,才回了家。
可能是季节问题,韩千树的叔叔又病了,跟我一样是感冒,也跟我一样发了烧。
我回家这天他刚退烧,跟韩千树一起打电话劝他去医院,他笑着说:“如果明天再发烧就去,发的是低烧,时间也不久。我身体没别的问题,换季了,感冒是难免的。”
“我觉得还是要抽个时间去查查。”韩千树说:“你这都两次了。”
“感冒真的没事,我的家庭医生也说只是感冒,吃药就好了。”他知道抚养权的事,说:“小马已经在路上了,等孩子有时间回来再教他。”
“好。”我不希望他因此而难过,毕竟这是给音音的礼物,“之前跟音音说,他很期待呢。”
过了几天,小马送过来了,一白一黑。马本身不贵,但运输成本不低,为了保证小马的健康,时间也花了很久,以至于音音都走了,小马才送来。
我爸爸很喜欢这两匹小马,像摸音音那样摸着它们,他想起了音音,也有点难过。
现在lris每天要上学,她还有了一个喜欢的男孩子,经常来拜访她。我爸我妈现在都不怎么工作了,就在家里做做研究,当爱好来。
闲下来后,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想我哥哥,想音音。我爸爸知道我们有了我哥哥的一部分消息,每天都在盼着,不久后,那边有了新的消息。
徽章的来历要追溯到上个世纪,有一批旅行家,他们组成的团队,用的是这个徽章。
当时这个团队只有二十几个人,主要行为只有旅行和探险,也发现过一些很重要的动植物,活动区域只知道一个埃塞俄比亚。
没过多久这个团队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他们只是个小团队,更没有武装活动,所以没有很多资料。
得知这个团队不是作恶的,我心里首先松了一口气。但搞清楚起源暂时还没什么用。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爸,他想了想,说:“要问你妈妈。”
他说不清楚,现在脑子也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了。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要告诉我妈妈,他们常年在非洲,资料也是共享的,也许有过什么记载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