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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在温纳和埃德加吃完饭准备去上课的时候,桃金娘在半路上藏在一副盔甲后,等他们路过,她就扭捏着跑过来,甩下一句,“今天下午图书馆。”
图书馆。
“你说你昨天梦到自己有毛茸茸的爪子?”埃德加抓了抓脸,“还是土褐色的?”
土褐色的毛茸茸的爪子?
温纳皱眉,“难道真是一头熊?”
“我……我以为是一只小浣熊,或者……”桃金娘结结巴巴地绞着手指,“是小猫咪啊,小松鼠那种……那种可爱的小动物。”
“可爱的小动物?”埃德加放下手,上下把桃金娘打量了一番,桃金娘被看得坐立不安,然后埃德加爆发出一声嘲笑。“就你?”
“你!”桃金娘涨红着脸,帘子似的厚刘海差点被她喷出的气吹起来。
“不是说不能提前练吗?”温纳的关注点显然和他们不同,“你怎么会梦见自己变身?”
桃金娘自知理亏地牢牢闭上嘴巴,眼神乱瞟,温纳严肃地咳嗽,无奈地说,“……桃金娘,你要知道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那个什么,我发现了一本书!”桃金娘高亢的声音迅速打断了温纳,霍尔夫人在不远处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桃金娘根本连眼屎都没甩她一个,兴冲冲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年代久远的小册子,讨好地送到温纳面前,“……那个温纳……你看看,呵呵呵。”
“这是?”温纳愣了一下,墨绿色的封面上印着阿尼玛格斯,左下角画着一头黑色的狼。
“我偷偷去了拉文克劳的藏书室,没想到那里也有关于阿尼玛格斯的书,早知道我就先去查查那儿了。”
温纳像教导主任看到发愤图强到处借阅补习资料的学生一样,赞许地瞥了桃金娘一眼,顺带也把刚才未说完的指责搁到一边。
“这本书有用吗?”她随手翻翻,蝇头小字,看着头疼,她索性合上书,直接问桃金娘。
“啊,是的。”桃金娘赶忙说,而且露出疑惑的神色,“说到这个,我这本拉文克劳的书,和你的那本……恩……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埃德加嘲讽地翘着二郎腿,“你看得懂吗?”
“当然!”桃金娘怒视埃德加。一说到科学和知识,她就口沫横飞,“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两本书说的完全不同!”她从温纳手边把那本小册子翻到中间,又把奎克所给的书打开,两相比对。
“什么意思?”埃德加不解。
温纳感到不妙,她忍着小字体带给她眼睛的不适,一行一行仔细看完。
“是不是不一样?”桃金娘的眼镜闪着光,她得意地仰起脸,用鼻孔对着埃德加,“我研究了很久,昨晚上一直在想这件事。”你是看不懂的,暴发户蠢材!
埃德加也察觉事情的不对劲,他转向温纳求助,“真的吗,温纳?”
温纳脸色阴沉,她又从头到尾把两本书关于阿尼玛格斯的变化步骤完完整整看了遍,才确信地点点头,“是不一样,而且这一步最关键,如果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霍格沃茨的另一边,汤姆正在自己的秘密天地里,他斜倚在躺椅上,身下铺了条银色的丝绒软垫,脚下是一条四角缀满白色珍珠的华贵绿织毯,他的手肘靠在扶手上,支着头,眼皮微敛,嘴唇含笑。
“她想练阿尼玛格斯?”汤姆轻声问。
垂着头的奎克赶紧应声。
他们是隐患,要除掉。
“那本书我施了魔咒,被修改的地方在一定时间后会自动消失,到时候等解决了……”奎克犹豫了一下,“解决了威斯和伍德,我们就把那本书偷偷带出来销毁,邓布利多教授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这个魔咒本身就很危险。威斯在问我之前就问过邓布利多,到时候邓布利多教授会觉得是威斯自己偷学魔咒然后弄巧成拙……”
汤姆转着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金子的冰冷让他微微晃了神,他低低恩了一声,半晌才说,“……虽然是你自作主张,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这样也好。”
奎克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淌了出来,又唰地流了回去,迎着汤姆幽深的目光,硬着头皮问“您没有怪我擅作决定?”
汤姆的面庞正对着奎克,旁人会以为他正注视着这个棕发的青年,但其实不是,汤姆的目光穿透了他,远远投视在房间角落里浓重的黑影中。
奎克盯着脚下的地面,屏住呼吸。
很久以后,汤姆才轻轻笑了声。
“责怪你?”他低声说,像在说服自己似的低喃,“不?不会,她应该死。”
沃尔布加松了一口气,汤姆今天听说奎克自作主张对温纳出手感到异常愤怒,但很显然他已经稳定下来,并且明确地说奎克做的没错,虽然不知道温纳做错了什么,但既然汤姆说了她该死,那么她的小命就不能继续留着。
奎克两腮边紧绷的肌肉也得到暂时的舒缓,他往旁边挪动了下脚步,暗暗告诉自己做对了。
沃尔布加噙着笑容,走到汤姆身边,露出自认为最妩媚的笑,柔声唤他的名字,“汤姆?”
以前她每次这样叫他的时候他都会转过头,用强健的手臂揽住她的肩头,她一头栽进他宽广的胸膛里,鼻子前萦绕着他的令人心醉的味道。
可是这一次,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思绪还沉浸在奎克刚才带给他的信息中。沃尔布加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指甲却深深嵌进掌心中。
又听汤姆问,“温纳现在在哪里?”
马上有人回答,“在图书馆。”
他“恩”了一声,想了想,反问,“和谁?”
“恩……恩……那个……”对方犹疑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汤姆不怒反笑,“埃德加伍德对不对?”说罢他疲倦地阖上眼皮,修长的手指揉在太阳穴附近,“都快死了,还这么不自觉。”
温纳威斯,你就快死了。
他心中一阵骚动,就像被小奶猫的爪子挠了一下,痒得发颤。
他突然想在她死前再看她一眼。
不,不行,她已经是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汤姆猛然张开眼,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早做出了判断,他已经站了起来。而在下一秒,他追随自己的意志,毫不犹豫地往门口走去。
“汤姆,你……你要去哪里?”
沃尔布加在他身后追问,她不明白上一刻他还好好的坐着,下一秒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他们的例行会议不举办了?他们还有很多事没有裁决,她还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她……
“出去。”
“什……什么?”沃尔布加一呆。
汤姆停下脚步,回头,门半开着,他逆光站着,周身镶嵌着金色的阳光。
沃尔布加的心猛的揪紧,“汤姆,你要我出去?”
他似乎在微笑,但又似乎不是,沃尔布加看不清他冷硬的嘴唇边有没有携带那抹漫不经心的笑,不过她听到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误会了,我刚才是说,我要出去。”
“你……可是……”她却本能地察觉到如果他一旦出去了,她就要失去他了。“你……不许你走!”她失控地喊道。
汤姆皱起眉,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离开,头也不回。
沃尔布加把脸埋在手中,有人走过来用魔杖点点她的手臂,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是奎克。他正看着她。
“你刚才想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沃尔布加咬着嘴唇说,她的眼里满是惶恐,“我不是故意的,莫名其妙就喊出来了。”
汤姆越接近图书馆走得越慢。等到了霍尔太太的桌前,他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真的看到温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