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谢谢你。”我说:“我姑且当你的话是真的,那我也认真回答好了,我不……”
“好了。”他打断了我:“别说了。”
我松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见他又点了一支烟,看起来还想聊一会儿。今天这一番对话令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感觉有了许多不同,倒是挺愿意和他多说一会儿,便说:“其实,我还有一件纠结的事。”
“我知道,不舍得孩子。”他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是要送的,两害相权取其轻。”
“但我家念念已经很懂事了。”我说:“却又不太懂事,我没解释地把她送走,她肯定要伤心。可如果解释,她会更伤心。”
他点了点头,说:“我觉得骗骗就是了。”
“骗?”
“跟她说爸爸生病了。”他说:“爸爸要治病,病情会传染,妹妹太小了,要到那边去,她是姐姐,要去照顾妹妹。”
这倒是个好主意,念念也知道爸爸有病。我说:“但我老公还没有回来,走之前也没有对她说会治病。”
“叫他打个电话就是了。”
“怎么打?”
“这还不简单?”他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蒲蓝连这都猜着了,这到底是证明我智商太低,还是他太高?不由令我觉得有些不安,原本指望我养父帮我想点招数,现在他这种态度,我就要自谋生路。
我忍不住说:“你可真聪明。”
“我还知道你来找你爸爸谈什么,但谈崩了。”他说:“我也不给你出谋划策,免得你怕我害你。反正,你要当心,外面的事难,你婆婆也麻烦。这世上没有一个婆婆乐意儿媳妇抓自己的儿子,偏偏她还转移了孙女。”
我说:“我知道,但如果不转移,我婆婆肯定要用孩子要挟我做事。我老公的情况他们都没有特别担心,因为忍受最多的是我,最痛苦的也是我,因此他们都觉得还有希望,可我不行。”
他点了点头:“我理解,但我确实也觉得你的想法太笨。你斗不过你婆婆。”
“斗得过。”我对韩夫人还有几分了解,我说:“坦白说,我现在只是对外面的事有些不安。至于我婆婆,反而好处理很多。”
他扬了扬眉梢:“什么意思?”
“想让你帮忙。”我说:“虽然是你红烧肉做得好,但我牵线也有功,是不是?”
他又笑起来:“求我办事靠脸就够了,不要靠智慧。不过……明天想吃红烧肉么?”
“呃……我不爱吃,不过我女儿爱吃。”
“我做给你们吃,当心别闪了舌头。”他说着就掐了烟蒂,说:“天快亮了,你睡吧。”
我说:“晚安。”
“我不睡。”他已经快走进去了,声音越来越远:“我去挑块好肉。”
接下来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也因为蒲蓝那一番话稍微舒服了些。再想想他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如果我没有跟蒲蓝走近,那韩夫人纵然不满,也不会怎样。但要处理外面的事就要走近,那就势必要得罪韩夫人。
不过没关系,这部分在我现在看来仍在掌握里,毕竟韩夫人是个可以沟通的人。
我这一觉就睡到了十点,是念念把我吼起来的,因为怜茵要吃奶,哭成一团,奶妈倒是带了,却哄不住她。念念就急得把我弄起来了,出来一趟,念念非常有责任心,尤其是对妹妹,颇有几分霸道姐姐的样子。
喂了孩子我便收拾干净下楼,也带她俩到外面走走,晒晒太阳。在门口见到蒲蓝,他正逗弄他的那两只雪貂,这种警觉的小动物被他养得就像狗,翻着肚皮等着他轮流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