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见晏二少?”孟梓源向征性的看了一眼她的身后,除了她一人,并没有见其他人。
季茉笑言,“只是出来随意逛逛,一个人挺好的。”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上了季小姐,又快到中午了。不知道季小姐可否赏个脸,一起吃个午餐?”孟梓源很绅士的作出邀请。他笑容温煦,自信满满。
“孟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若拒绝,不真是不太好呢。”她想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不,准确的是看池希文耍什么花样。
孟梓源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如果真是她绑走了希文的妈妈,那她应该是个谨慎的人。她是看到过他和希文在一起的,不该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他的邀请。
本来只是客气的问了这么一句,她既然答应了,总不能说他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吧。
两人很和谐的来到广场的一家特色餐厅,此时人还不算多。找了一个靠角落又能看到广场外的位置,孟梓源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绅士的拿给季茉,“季小姐先看一看,我去一下洗手间。”
季茉微笑着点头。看着他朝洗手间的方向,真的很认真的开始点菜。把菜单交给服务生,“谢谢。”
“请稍等!”
看来,这一餐,并非是刻意。自己到是让对方措手不及了。
没过多久,孟梓源就来了。他很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
“无妨。”
孟梓源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立刻就有服务生上来,“来两杯果汁。”
等服务生走后,他才后知后觉的问道:“季小姐喝果汁没问题吧?”
“没问题。”季茉一直都很优雅,表现的如同大家千金一般。
她只是好奇,女人喝果汁也就罢了,一个大男人喝果汁,总觉得怪怪的。
两人相处融洽的结束了一餐,从开始到结尾,季茉都没有碰过那杯果汁。就连进食,也是很少的。如果是之前她不知道他和池希文走得近的话,或许她不会有防备。但现在不一样,她还没有搞清楚他和池希文的关系。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们是一伙的。
对于敌人的朋友,她一向很警惕,况且还是一个在吃饭前离开过几分钟的男人。
“看来这里的菜并不适合季小姐。”孟梓源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那杯未曾动过的果汁。
季茉扬眉扫了一眼都没怎么动的菜式,“也不适合孟先生。”
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朋友。
离开餐厅,孟梓源又发出邀请,“季小姐现在去哪里,我送你。”
季茉这下拒绝了,“不用了。已经有人来接我了。”她冲着不远处正朝她走来晏熠颔首,很抱歉的对孟梓源笑笑。
孟梓源很遗憾的耸肩,“看来,真是的没有那个荣幸了。既然佳人有约,那我就不打扰季小姐了。”
“谢谢孟先生的招待。改天有空,换我请,还望孟先生一定赏脸。”
“那我就等着季小姐约我了。”孟梓源爽朗一笑,在晏熠越来越近时,他对季茉点了一下头,“那我们后会有期。再见!”
“再见。”
看着孟梓源大步流星的走远,季茉脸上的笑容敛去。晏熠走到她身边,有些吃味的拐了她一下,“把自己的男人丢在一边,跑出来跟别的男人吃午饭,你还真是够无情的。”
季茉喃喃道:“这餐饭,吃的可算是如履薄冰。”
晏熠一听不对劲,他扳过季茉的肩膀,瞅着她,眼里的担心之色涌出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没有。”季茉摇头,她就是知道在孟梓源消失的那几分钟里肯定有问题。不管是饭菜还是果汁,她都不敢动。在看到他动了的菜里,她也跟着动了几筷子。那杯果汁,她如何都是不能碰的。
还有刚才他说要送她,如果她真的上了他的车,后果只怕也是不堪设想的。还好之前在他离开的时候给晏熠发了个信息,也还好晏熠准时赶来。现在没多少人,只要孟梓源强硬的把她带到车上或是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今年这年,她没法过了。
晏熠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嘴上却失望的说道:“我还以为给你下了什么药,然后你不小心吃了。之后用你的聪明才智脱离了魔爪,跑了回来,然后药性发作。而作为你的男人我,这个时候就该发挥男人的作用,做你的解药……”
“闭嘴!”季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是不是电视小说看多了。这么俗的套路也抬出来,真是不害臊。
晏熠撇撇嘴,“唉,剧情总是不按我想的那样发展。真是悲剧!”
季茉懒得理他。
“茉茉,你吃了饭,我还没有吃呢。”晏熠追上她的脚步,故意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她走一步,他就跟上一步。
季茉伸手去推他的额头,“你不是会做吗?”
“重点不在于我会不会做,在于你要不要陪?”
“不要。”
“要嘛。”
“不要!”
“要……哎哟,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能不能不要乱掐地方……”
两个人的生活总是充满着乐趣的,有一个不正经的男人在身边,日子过的还算轻松。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季茉又去监狱里看了沈星语。这一次沈星语一见季茉就咆哮,怒骂。可惜,隔着隔音玻璃季茉听不见。狱警拉着沈星语,她才慢慢的不再那么激动。
比起一次,沈星语已经再也没有往日一点点的迹象了。头发枯黄,乱糟糟的,眼睛陷进了眼眶,唇无血色,身子也越来越干瘪。露出的手腕和脖子上,有着青於和未消的红肿,她的双腿张的很开,还在颤抖。
这个样子,出乎季茉的意料,似乎她每天都受了非人的待遇。
沈星语的嘴皮都干裂了,她伸出枯如干柴的手拿起电话,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剜着季茉,“你个狠毒的女人,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啊!你要是不杀我,只要我出来,我会砍断你的手,挖了你的眼,让你日日被人糟蹋,让你生不如死!”
季茉很平静的看着她,她从没有想过今时今日的处境是谁造成的。她只记得别人对她的报复,却不知道这报复源于何因。季茉听她骂,也不还嘴,只是淡淡的盯着她。
她边骂边哭,到最后,骂声被哭声掩盖过。
“季茉,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错了,当年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让我死也行……季茉,我不要再每日每夜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不要……”
泪水混着鼻涕流进了嘴里,她似乎没有感觉到,只是一直哀求着季茉,恨不得跪下来。
季茉却皱起了眉,什么叫“每日每夜承受那样的痛苦”?她只是在上次看过她之后给钱让跟她关在一起的人折磨她一晚上而已。当年她给她找了男人,这一次她连本带利的还给她,只是让那些女人折磨她一晚而已。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的。她们每晚将那*的东西塞进我的下体,她们比起那些男人还要狠,她们是凶残的,是没有血性的……她们不让我死,却每天都折磨我,我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季茉,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季茉一怔,难怪她变成这样。可是,她并没有让人天天折磨她呀。那是谁?脑海里跳出一个人,是他吗?
从监狱里回来,季茉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很狠毒了,没想到他更狠。每天那样折磨沈星语,她不敢想。也难怪沈星语会那样骂她。不让她自杀,让她清醒的承受着这一切,这等冷血的手段,恐怕也只有他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他那个名号?
晏熠一回来,就看到季茉坐着一动不动的发呆,脸色也不太好。
“怎么了?”
“我去看过沈星语了。”
晏熠坐在她身边,“嗯。”他并不在意。
季茉正色的问道:“是你让人那么做的?”
晏熠脸色一下子变冷,目光透着杀意,“她该有承担这份后果的准备和觉悟。”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季茉抱着自己的双手,她不知道此时该喜还是该悲。他知道她的遭遇,他没有嫌弃反而替她报仇,她该喜。可是,一想到他对沈星语的狠,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在意她那件事的程度?
感觉到她沉重的心情,晏熠不由的柔和了脸色,靠近她,“茉,我不在意,只是想让她为她曾经所做的买单。”拥着她,让她放松下来。
季茉抬眼看着他,顺着靠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
……
二十九的一天,豪都的地下车库里停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里面下来了一个年迈的老者,他戴着黑色的圆边帽子,穿着毛呢大衣,黑色的皮鞋擦的很亮,一身着穿一丝不苟。
虽然年迈,但步伐沉着,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和干练,挺直了腰板,从身后的黑衣男人手里接过紫檀木拐杖,电梯门一打开,他便走了进去。
电梯在十三楼停下了,门一开,黑衣男人率先走出来,按下了唯一的一户人家的门铃。
季茉正在修剪花,听到门铃声有些意外,毕竟这里的门铃,还从未响过。
她走到门口,透过可视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个人,他们都微垂下头,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她看到了前面的人拄着那根拐杖,季茉的心一紧,掩饰不了内心的躁动。
开了门,忍住想要冲过去抱住老者的冲动,还算平静的问:“二位要找谁?”
“你没有在等老夫来吗?”老者抬起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看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光亮,很快便敛去了。
季茉心情激动难平,心里已经泛了酸,眼睛也涩涩的。她暗自调息了一下呼吸,“请进。”
老者进了房间,便摘下帽子递给身后的人,大概看了一眼环境,便如同主人一样坐了下来。季茉蹲下身,开始泡茶。一遍遍,手法熟练。替老者倒上一杯,双手递了过去,“您请喝茶。”
老者接过茶杯,灰暗的眼睛里竟然蒙上了一层氤氲。端着茶杯的手,竟然也开始抖动。一旁的男子见状,很是担心,“薛老……”
“阿淮,你说她是吗?”语气里,竟然有丝颤抖。
阿淮皱着眉看了一眼季茉,回道:“大概是。”
季茉听着他们的对话,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有人永远记得她,不只因为容貌,那就是一种坚信。她咬着唇,泪无声的滑落。
薛老放下茶杯,目光不敢移半刻的看着季茉,他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替季茉擦去眼角的泪,“孩子呀,你受苦了!”
“薛爷爷……”季茉再也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个看着她长大,一步步扶她上位的老者。
这是重生以来,在面对自家人时,她哭的最畅快的一次。将头靠着薛老的膝盖,没有顾忌的痛哭起来。
一旁的阿淮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薛老听到那声“薛爷爷”,眼圈红了,也有泪光在闪动。
“小媗啊,是爷爷没有照顾好你,是爷爷没用。”薛老像她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抚着她的头。
季茉摇头,哽咽着,“不是您的错,不怪您。是我错信了人,当初,要是听了您的话,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池希文的出现,她对他的信任,薛老再三提醒过她,可是那时被爱情蒙蔽了眼睛,根本没有听进去。还好有薛老,否则古家都会成为池希文的。
薛老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还好,一切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还在就好!”
是啊,还在就好。梅南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不在了,他怎么去跟古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呀?
祖孙俩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季茉的眼圈还红着,她靠着薛老,也招呼着阿淮坐下,“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是?”
薛老抹了一下眼睛,“说起来,还全靠阿淮。前不久,就知道江市有个女子和你长得*分像,也让人查过,所得的信息确定没有什么用,便就算了。后来,便是胡文联合各地的茶馆负责人来让我不要让池希文把茶馆关了,我就有些觉得蹊跷。阿淮便暗中去会胡文,几次询问下,胡文才说了这件事。我们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薛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玄幻的事情,他有生之年居然能碰上,真是奇闻。
“之后,我们还特意去找了玄机道长问了这事,道长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上天的玄机之深,借尸还魂之事,且看缘分。”阿淮开了口,“再之后,便发生了刺绣事件,我们更是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季茉算是明白了,或者在他们心中,宁愿相信她借着别人的尸体活着,也不愿意接受她已经死了。
“或许,上天知道我蠢了半生,让我有机会纠正过来罢。”季茉喃喃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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