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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时候,我总有个奇怪的愿望。
我一直以为,在芸芸众生,会有那么几个奇人,他们有着超人一般的能耐和神迹,如果我遇到了,就会发现这样的传奇,造就了一个另类的人生。
我想当然,那是梦幻,和现实格格不入,我们都活在现实里,早已经抛弃了小时候那些伟大的想法。
如果不是遇见木想,我甚至都忘记了,这个世间,真的发生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无论过去将来,还是现在,只是罕有人知晓罢了。
木德耀一点都不惊惶恐惧,而是一副痛苦悔恨的样子,不自然地猛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老祖宗,孩儿是有错,可是都是在这个家庭里没吃过苦,没受过难,所以不知道人间的沧桑,我是爱做一些不好的事,我吃喝嫖赌,什么刺激的事都干,但是自那次撞死一个人,我就彻底不喝酒了。孩儿脑子聪明,可是我那老爸说了,读书没用,多在社会上混混,长点见识,以后就接他的班,做个市长什么的……我算明白了,就我这种文化,做个卖菜的还差不多!”
“老祖宗,孩儿今天见到你,可算是遇到救星了,你带我走,带我去吃苦受难,我要磨练我自己,我要和你一样,做个仙人!”
小子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出了这一大番话,只有后面一句引起了木想的兴趣:“我不是仙人,谁和你说的,我是仙人?小子,你也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木德耀马上就止住了哭,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知道,孩儿自小聪明,看一事可以通三事。您老人家这气派,除了……您,还有谁。”
“你虽然心术不正,可是心灵不腐,脑子里有一片灵光还在蒙蔽着。以你的心智,将来成就可是木家的大富大贵。不要跟你爹混了,我可以带你走。你愿不愿意?”
“愿……愿意……”木德耀激动得结结巴巴地回答着,脸上禁不住的一片狂喜。
那木有天想来是在门外憋着气聆听了半天,这些对话,每一句都在考验着他的神经!
毕竟,对话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梦想了几十年的那个仙踪无常的老祖宗!
只见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冲进了房门,扑通爬到地板上,大声叫道:“谢老祖宗!护佑我儿,木家有望!”
看他那表情,别说老祖宗要带走自己的儿子,就算把那小子当场杀了,提走人头,他也毫不犹豫地表示感恩。
对于木家族人来说,木想的存在,就是神仙的牌位,无论生死,只要被这老祖宗指点一二,那也是一辈子的荣耀。
这种偏执到疯狂的崇拜,就算我也难以理解。对于木想的一切,更是多了一种绝对的追寻欲、望。
“您……真是那个一百年前失踪的木思风?”我终于有些疯狂地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问道。
一旁的木响晙吓得连声说道:“你是什么人?直称老祖宗名讳?!”
木想毫不介意地摆摆手,看着我说道:“名利过眼烟云,我会在乎这些吗?你不要计较,待会我问完一些事,你跟我走吧。”
“去哪里?”
木想微仰起头,眼神有些神秘:“有个老朋友,在召唤我。我必须去会一会。你是这场事件的见证人,有的故事,我不想让人知道,可是百年期限已至,我木思风一生的神奇遭遇,岂能就这样湮灭了!”他爽朗地大笑起来,那心情,似乎是看到了一种未来的光,那种光,却是那般的宏大、辉煌。
“老祖宗,你不要走啊,我……我还有事要问您。”木响晙大着胆子说道。
“什么事?”
木响晙沉默了一下,极为慎重地看了我一眼。
“你——出去!”木想却意外地指着木小涵:“此人心智低劣,只会做些小人勾当,以后木家的人,不得用他。”
跪在地上的木有天狠狠地扫了木小涵一眼,那眼神无疑宣布了木小涵的死刑,他怕是只能去某个村子里当个村长了。
木小涵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走出了病房,可是那临回头的眼神里面,分明隐含着一种深沉的不甘的阴毒……
“说吧,这个人,姓周,是这个市里的图书馆长,他是我的助手,有什么尽管说。”木想缓缓说道。
木有天虽然跪在地上,样子有些狼狈,可是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委屈的感觉,极为服贴地跪着。
他一听到木想的话,就打量了我两眼,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自己部门下的这个图书馆,以及我这个人。
“我们木家……遵照当年……她的指示,已经为她守灵百年,这百年的诅咒,是不是也该解除了?”木响晙一说出这句话,木想也似乎明白过来,伸手就拉起他的右手,拉起袖子,端详起他苍老的手臂来。
这动作虽然有点奇怪,可是我这一天来,已经适应,所以反而也很快就联想到,这木家怕是百年来被那棺中人下了诅咒,一直在某种事上受到禁制,或许那手臂上,就有什么印记,是催命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