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那是你大哥,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衙门里吃苦啊,你是不是还介意我们当年的事情?”林母的话急起来,手就开始颤,说不了两句话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喻朗连忙让人给林母斟茶。
“伯母放心,这刘知县为人诚朴,克忠职守,不会滥用私刑。”喻朗道。
“可是阿郎,你大哥不知道要关多久,这时日久了,外面难免非议的难听。”喻青山咬牙重声道。
喻朗才抬头,“要我去找阿文哥帮忙,可以。”
众人目光一亮。
“我要知道真相,大哥为什么要打大嫂。”
话一出,众人面色皆是神色不稳。
喻朗轻声道,“前些日子大嫂来帮我,求休书一封,我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我也看见了大嫂手臂上的淤青。大哥不是这般的人,为何大哥会如此?”
这件事情的真相,阿郎娘和喻青山都是不知道的。
他们只知道喻辰是因为柳氏没有带好孩子,而且经常对下人发脾气,所以才会如此。
好一会儿,然娘才拽紧了手绢道,“是阿辰,发现了柳氏与人苟且。阿辰顾及面子和孩子,没有说穿,但是柳氏品行不端,只顾与人偷情,不顾孩子,阿辰不想失了面子,却又忍不住生气,这才找借口对柳氏下手。”
话一出,喻青山和阿郎娘都是皱眉,显然,他们也不知道此事。
喻朗目光微闪,“大嫂不是这样的人。”
一旁的林母微微激动道,“阿郎,人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阿郎你走了这么多年,怎会知道那柳氏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柳氏见阿辰喜欢然娘,心疼然娘,她便做出了这等脏鄙的事……咳咳……”是怒极而起,又似乎是掩盖。
喻朗齐声,冷眉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拜托阿文哥帮忙。”
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隐情的。
当时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大哥虽然打了大嫂,但是肯定没有杀他,大嫂也不是那般的人,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听到喻朗松口,众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林母手中是薄汗,如此情绪激动下来,脸瞬时白了几分。
然娘扶着林母目光十分镇定。
喻朗将事情告知了年韵和宇文昊,得了宇文昊的允许,亲自带人前往歙县,而刚回到林宅中的一家人,也接受了知县的传召。
县牢内,喻辰并未受刑,相反面色极为坦然,好似心头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儿,吐了出去。
“大哥。”喻朗进了天牢看喻辰。
前几日喻辰脸上还有些戾气,可是此刻,眉眼却松。
“二弟。”喻辰回过头看着喻朗,轻声道,“二弟,你也觉得人是我杀的吗?”
“大哥,大嫂不会是那等人!否则当年她就……”
不等喻朗说完,喻辰的脸色骤变,额头青筋紧绷,那抹戾气又出现了,“我亲眼看见的!”
说完,目光骤然又变得柔和起来,“我和你大嫂……十年了……我怎么舍的杀她……”
那天晚上,他回的迟了。
他亲眼看见那个男人,从她房里出去。
而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身上都是那个男人的痕迹,他当时真的想掐死她,可是当他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时,他还是放弃了。
十年。
她十七岁跟了他,如今二十七岁,为他生了个儿子也六岁了。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就跟大家闺秀的小姐一样,细皮嫩肉,他是穷山村里出来的穷小子,他配不上她,可是偏偏她看上他了,还带了三十两的陪嫁。
这些年来,她陪着他在山野中,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话。
那样的情分是无可替代的。
他看见的时候,然娘也看见了。
然娘劝他,夫妻情分不易,若是舍不下,就当做没看见,只要暗中提点几句,她收敛了,还能和从前一样。
他暗中提点,她却佯装不知。
没想到,第二次,他又一次发现她与那个人苟合。
在他们一起睡过日夜的床上,她脸色娇媚,神色迷蒙,当时他便忍不住给了她一巴掌,那是他第一次打她。
她骤然清醒过来,望着他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他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她竟然还护着那个人,说她不知道。
喻辰说着,冰冷的脸上是嘲讽的笑,抬头看着喻辰道,“我是打了你大嫂,可是我没有想过杀她,哪怕她要和离,我也从未想过要杀她……”
只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每一次看见她护着那个男人,被打的气息恹恹,却还是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他就气的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