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漆,竟然死了?”年韵微微诧异,“虽然他该死,可是这个时候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宇文昊将年韵搂抱上马,“嗯,不过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张尧,一会儿张尧必然回来找我们了解情况。”
年韵道,“去宋寿郡的人,只怕再过两天就会过来,你用了你的名义,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宋寿来了人,我正要用他们跑盐。”宇文昊道,这第一次跑盐,至关重要,“能大举出盐是好事,朝廷知道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必然会有一系列的后续事情。”
年韵点头,不管怎么样,既然做了,那么就正好利用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回到关山镇,年韵和宇文昊一同去采购了些纸钱。
前不久,年韵在院子里为宇文志烧了些,这一次是明日带去即墨村,给阿方下葬的。
傍晚,张尧果然来了,见到宇文昊和年韵,当即郑重下跪,再次叩拜。
“下官参见……”
话顿了一顿,如今怎么称呼?称呼皇上皇后,是对现帝的大不敬,称呼先皇先后,可是先皇先后又已对外宣布薨逝。
这很尴尬。
宇文昊笑了笑,“聪明如斯,竟也有结舌的时候。”
张尧有些局促,“公子说笑了。”
“如今我化名文昊,称呼我文公子便可。”宇文昊道。
“下官参见文公子,文夫人……”张尧将礼做完,二人都是受了。
“张尧,你觉得这顾笙如何?”宇文昊道,“可有疑点?”
张尧想了想如实道,“方宆他们确认是关中匪无疑,当年劫走官银的余孽,这些年来隐姓埋名,却不安分,依旧欺压百姓,现在追究起来也是个死罪,明日便可发出告示。关于顾笙这个人虽然有疑惑,但是并没有实质证据,就目前的民言,以及顾笙的解释来说,很合理,而且当年方宆他们确实有过让陆奎顶取代顾笙的行径,所以方宆他们并不觉得有异,只叹自己没有早发现。按照道理来说,方宆他们被顾笙这一遭抓起来定死罪,生死在前,他们不可能包庇顾笙,因为一旦定罪,再无翻转之机,所以顾笙所说李代桃僵一事,确实有过。”
一个为了查明真相,忍辱负重多年,深入匪心的知县。若是真的将真相公诸于众,是个功劳。
毕竟这些年来,一整个县,都在匪人的控制之下,顾笙来此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里盘踞了八年。
要查明真相,得到证据,十分不易。
来之前,张尧特意绕了一圈,去了定川郡要了一份当年关中匪的案宗,说起来如今的事情,倒是和当年关中匪一案,有些相似之处。
宇文昊道,“那顾知县可有疑点?”最怕的就是,顾笙就是陆奎。
张尧蹙眉,“这顾知县,能够与匪徒周旋两年,而不露马脚,说明此人心思缜密,极为小心,也从侧面说明了,此人聪慧有才能。但是到两年前,才上榜,虽然是榜尾,可是这有些蹊跷,不过如今科举考官念念更换,口味不一,有才之人,不被发现,也是可能。下官来之前已经派人前去祥云镇,打听顾笙的背景,再过两日,就会有结果。”
顿了一顿,“至于今日的那死者,公子和夫人,可是认识?”
“认识。”年韵将周漆的消息大概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倒是死有余辜。”张尧道,“不过那周漆身上并没有太多疑点,死因也确实是因为被野狼撕咬,腰间的淤青,不排除是自己撞的,没有与人交斗的痕迹,只有与野狼挣扎的伤痕。”
顿了顿,有些话倒是没有说。
这些疑点,只是疑点,没有任何的证据。
张尧如此说,二人倒是微微放心了。
论查案,张尧是专家,他既说暂无疑点,那说明顾笙的疑点真的很小。
“若需要人手,可来寻我。”宇文昊点头。
送走了张尧,年韵松了一口气,“现在张尧来了,必然会水落石出。”
“你这样相信他?”
“当然!”年点头,“毕竟张尧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若说你原来赏识他,可现在他能凭一己之力,成为四品巡抚,可见其中才能,宇文旭也是知晓的。”
宇文昊轻轻一叹,“你如此说,倒是显得为夫无能。”
“术业有专攻,你若是什么都会,那我倒要怀疑,你不是个人了……”年韵得了宇文昊挑眉一眼,才道,“是个神!”
第二天一大早,年韵和宇文昊就赶往了即墨村,准备为阿方下葬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破庙蜷了一夜的秋玲摸着身上仅剩的银子,舔了舔唇,在摊前买了两个包子。
摊主嫌弃道,“给你给你,快走快走,别影响我的生意。”
看着这脸都觉得晦气。
秋玲吸了吸鼻子,将委屈都憋了回去。
吃完了包子,又想去看看哪家有没有需要做工的,不想需要婢女的人家嫌她丑,要力气的又嫌她是个女人,反而出言调戏。而她身上的银子,既买不了住的地方,又做不了事什么,只能强撑着去继续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