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熟悉,年韵抬头,微微诧异,“欺雪……”
欺雪穿的是小兵的衣服,看起来就是个假小子,抱着手中的衣衫,“这几日,这军营里不比皇宫,也不能把娘娘打扮的同天仙一样,委屈娘娘这几日和奴婢一样。”
在军营中穿裙子,太扎眼了,若是有万一,还会成为累赘。
年韵也没有问欺雪怎么过来的,离开临淄的时候欺雪哭着想要跟着她被她给拒绝了,现在欺雪要跟着来军营,必是宇文昊默许的。
换了一身衣衫,年韵便让欺雪去打听宇文昊的消息。
好一会儿,欺雪才过来道,“娘娘,神医已经为皇上看完了伤口,只是神医用了麻沸散,所以皇上现在还未醒,您要不要歇一歇再过去……”
“不用。”
年韵直接去了宇文昊的帐子。
帐子外有八名士兵把手,见年韵过来,持刀挡住了她。
“娘娘,皇上重伤未愈,只怕还不能见娘娘。”左边的士兵冷声道。
“你有病吧,我家娘娘是皇上的妻子,怎么就不能见皇上了,你们这样拦着娘娘,等皇上醒了,必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还不快让开!”欺雪怒道。
“娘娘现下怀着那逆贼的孩子,也不知是否心中变数,我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们……”欺雪才蓦然想起来,军营中传娘娘怀孕的事情。
“怎么了?”年时迁开完了会,带着几名将领过来查看,就见年韵被挡在了帐外,冷声道,“娘娘是皇上拼命也要护着的人,难道还不知道皇上的心思?让开!”
年时迁身后的将领也是颇为忌惮道,“可是……”
“我不说第二遍……”年时迁开口。
士兵才松了手,放年韵进去。
年韵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她自己知晓真相如何。
宇文昊拔了箭,趴在床上,双眸紧阖。
年韵鼻尖酸涩,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拂过宇文昊的眉眼,半哭半笑,“真傻。”
难怪,那马那么奇怪,上面垫了那么多软垫。
原来是怕她怀孕了,骑不得马。
这样的宇文昊,和宇文志一起,宇文志当真是比不得的。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宇文昊的,反正他像是温水一般,每日都逐渐渗透进了她的心里,直到后来占据她的整颗心。
年时迁看着自家妹妹,就那么坐在床边,趴着守着,抿了抿唇也没有打扰。
一双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是副将庐阳。
“世子,这宇文志麾下有西北总军加上投诚的板书东北子军,军力也有四十万,可以与咱们抗衡,这打起来势必是两败俱伤。”
“到一边说。”年时迁蹙眉,站的远了一些。
“属下与几个将领合计了一番,这整个梁州都传闻,宇文志与皇后曾有过一段情缘,是以念念不忘,加上老汾阳王的事情,所以才会造反。”庐阳说的有些委婉,也是让年时迁容易接受一点,若是换了另外的几个将领,早就一根直肠子,捅破天。
“如果能够招降,那么必然是招降为上,皇后现在怀了那宇文志的孩子,我们莫不若以孩子作为威胁……”
话没说完,就听年时迁冷哼一声。
“不要说我妹妹没有怀孕,就是她当真怀了身孕,也不可能……皇上不要命也要带她回来,你们觉得,皇上醒来若是知道你们利用我妹妹的事情,他不会大怒?”年时迁一向与将士同吃同住,多年来感情深厚,但是提起此事也不免有些嘲讽。
庐阳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谁么叫就算怀了孕。
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庐阳道,“世子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没有怀孕?”
“还不算笨……”
“可是……”那天大家都是看见娘娘孕吐的厉害。
“是假的……等扈神医忙完了,请扈神医过来一遭……”这样让人误会也不是什么事儿。
“就算是假的,现在皇上昏迷,总要有个人做决定,咱们几十万大军盘踞在这里,就算不动,这粮草消耗的损失,也是……”庐阳凝重道,“我们可以切断宇文志的后路,可以断他们粮草,可是他们手上有火药,我们损失也会很大,就算分出了胜负,齐国也满目疮痍。”
年韵听到了声音,出来道,“我可以写一封信给宇文志。”
庐阳不解。
“今日,皇上来接本宫,如果不是宇文志放了本宫与皇上一马,本宫与皇上早就死于乱箭之下。”年韵道,“此事,可以降解。”
死马只当活马医,反正皇上还没有醒。
多写一封信没关系。
遂年韵亲笔写了一封,信中,是她代表宇文昊对宇文志表示的谢意,言辞之间没有争锋相对。宇文志收到信,会明白,她没有再讨厌他,也没有恨他,他愿意放过宇文昊,她很谢谢他。而下面的内容便是两军交战的弊端,双方都是齐人若是交战,对齐国不好,所以折中之法。
半个月后,同样在五马坡。
两军中各出一名将领,带着五千精兵,在五马坡对战,输的一方,退让一步。
若宇文志能常胜,我方便是退到临淄,也不为过,如此损失最小,而且,公平。